小柚媽咪喃喃語

曾經看過一句話
讓我很感動也非常感傷
那句話是這樣說的
「世界上所有的愛都是為了在一起，只有母愛是為了別離」

再過兩天，小柚又要重新開始上學的日子了
相較一年多前她第一次上小班時
這一次我反而有比較多的感傷與不捨
我知道我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
她還是很愛我、還是很戀卷這個家
不過她也會開始想開展自己的人生了

我記得剛生小柚的那一天
老公那時對於工作還沒有現在的得心應手
加上第一胎，錯估了生產的時間
他努力的把預產期那一週的工作都提前分配到前三週完成
但很不巧的是，我36週就生了
那當然對他是一個措手不及，工作安排不開
我仍記得第一晚他在醫院陪我
我努力的學讓孩子喝母奶，他在旁邊拼命的看卷打報告
到了晚上11點趕回家繼續完成報告、隔天早上六點多趕來醫院買買早餐給我吃
然後匆匆的到辦公室趕早上的會議，直到中午又衝來醫院買午餐跟魚湯給我吃
（第一胎時沒想好，醫院便當看起來超難吃，就沒定....也沒問有沒有月子餐...）
那天晚上他回家時，我一個人（隔壁床也有一個媽媽）在病房
因為產後賀爾蒙混亂的影響
我抱著才出生不到一天的小柚，想著30年後她會嫁人離開我
我在病房哭了很久

世界上所有的愛都希望能永遠在一起
跟父母親的愛、跟伴侶的愛、跟寵物的愛、跟朋友的愛
總是希望能長長久久、順利而平凡的繼續走著
但唯獨無盡的母愛，努力的培養孩子健全的心靈與價值觀
只為了未來他離巢的那一天，能有足夠的存活能力，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

我第一次離巢，是北上念大學時
我記得離家前的那一天，我也哭了一個晚上
我知道我將開始有自己的人生，也開始學著為自己負責
雖然累了還是可以隨時回家尋求父母的溫暖
第二次離巢，是訂婚前搬到台南時
在車上我也難過得無法自己
我知道自己將要展翅飛翔，是該斷臍帶的時候了
從此之後，要學著自己是一個完整的人、有著獨立的思考能力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怎麼能有這麼該死的正確又殘酷的話呢？

昨晚電視剛好演著狄鶯跟孫鵬的故事
這是我超好奇的一對，怎麼看都不是同個世界的人
不過他們就是在一起了，還有了小孩、結婚、離婚、又結婚
後來孫鵬講了一些話，整合起來大意是：
「我年過30、長得不錯、工作不錯、有點小錢、有自由、身邊有那麼多美女
這些東西那麼美好，我怎麼會想結婚？（中略）
最後我結婚了。
這些過程的分合、這些記憶，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
沒有了這些，我跟其他人一樣：工作、玩樂、戀愛、賺錢、花錢，完全沒有不同
但這些回憶，才造就了現在的我，獨特的我」

如果人生一帆風順到像烏托邦一樣，美好、沒有挫折、沒有死亡、沒有別離、不會缺乏
那麼也許人們不會有深刻的想法，不會因為會失去而更加的珍惜
不會因為要預防、想圓滿，而努力的生活著
面容內在也更不會刻出歲月與思想的痕跡

我曾想過，我希望他們有順遂的一生、最好不要有挫折
但那不見得對人類是正確而美好的選擇
因此，儘可能的陪伴他們、給她們所需要的
希望帶給她們智慧、希望她們快樂

是母愛為了未來的別離，所能為你們做的一切


（本文寫於將小柚上大班的前兩天）